“啊。”宁好被唤回了心神，散乱的视线一下子落回到江有瑜脸上，问道，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江有瑜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，说：“你的回答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上一句。”宁好摇头，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，一时问的有些急，前倾上身，眼睛眨巴眨巴盯着对方。

    “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再上一句。”宁好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了。

    这么奇怪的问话，对方还走神了，换了平常江有瑜根本不会搭理，但现在被这双亮晶晶的眼睛锁定，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高中时树荫下的那双眼睛，在时光的缝隙里重叠在一起，十几年如一日，有些东西竟是丝毫没变。

    “……做我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江有瑜话音刚落，宁好立刻就蹦出了这个字，深怕说急了对方反悔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她急促的模样反而让江有瑜怔了一秒，这种茫然的情绪虽然一闪而过，却让江有瑜警惕起来，她不允许自己再有这种失控的状态，刚想说点什么结束这奇怪的氛围，却在下一秒失了语。

    宁好哭了。

    准确的说，是眼底隐隐泛着泪光，在它汇聚成泪水流出时，就已经被宁好抹了去。

    宁好：“没事，我就是太开心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她的哭腔听起来不像是激动引起的，但江有瑜选择不戳破她。

    十一年了，她等这句话，等了十一年了。

    人生有多少个十一年呢，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快要放下江有瑜了，不再执着于一个不可能的人，然而下一秒她再次遇见江有瑜，那骤然的心动都会把她带回到那个盛夏，她初见她的场景，于是她知道无论多少年，多少遍，她都会为盛夏里的江有瑜而倾心。

    “妈的……”感觉有克制不住的迹象了，宁好手臂横在眼前，不想让有瑜姐看到自己哭的丑样，咬牙小声道，“早知道是这样，冒着被你砍了的风险也要把你上了。”何苦等到现在。

    江有瑜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还没聋，谢谢。

    她和她都知道，这个做女朋友的提议无关情.爱，只是江有瑜万千思绪下做出的最负责的那一个选择，甚至还带了一点报复性，但对于宁好来说，只要江有瑜给了机会，她就会把握住。

    江有瑜一直沉默着，直到宁好平复了心情听得进人话了，才淡淡说道：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宁好很想挽留她，但也知道现在留下来也只能徒增尴尬，她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，于是别起头发，又开始端端庄庄地笑了起来：“你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江有瑜看了她一眼，想说什么，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，走到玄关处弯腰换着鞋子，听见她说：“你明晚有时间吗，我们一起去吃个饭？”

    “明晚约了晟隆科技的老总，没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江有瑜抬手拉开房门，顿了顿，说道：“下星期三有时间。”

    宁好眼睛“唰”地一下亮了起来，眼尾上扬，星星点点：“好，交给我吧，保证让我们的约会顺顺利利的！”

    哪有人对约会的期许是“顺顺利利”的？

    江有瑜心里动了一下，像是水面上蜻蜓掠过，泛起一点涟漪，又很快消失不见，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她走后，客厅里许久的寂静，然后在某一时点，爆发出一声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