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韫目光下移,腿上的本子崭新,是随便走进哪家文具店都能买到的那种。
她的手摸到封面,宛如月亮带动chao汐般,身不由己地翻开第一页:
妈,我是语智。
如果你看到这里,说明已经跟表哥到x市了,是我逼他过来的,我想赌一把。
闵语智的笔迹让她不敢凝视,韩韫萌生了不祥的预感。
“嗯。”韩韫终于想起来回答安珉凡。
“给谁写的?”
“我妈。”
安珉凡想问写的什么,又顿觉不妥,“听不听歌?”
“不了。”韩韫的眼神落回到白纸黑字。
以前,我从书里看过,说人晕倒了会失去意识,要是你醒了,估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,没关系,往下看就明白了。
昨天晚上,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,我起床上厕所,发现你在卧室晕过去了。
这行字后面紧跟着“我叫你好几声”,但是被两道横线划掉,另起一行重写了。
我打了急救电话,救护车马上到了,是两个年轻阿姨把你搬下楼、抬上担架的。妈,这是我第一次见担架。进了救护车,她们给你戴了氧气面罩,那两个阿姨问了我好多问题,我不知道怎么答。
小时候你就教过我,没人会同情你的眼泪,所以我没哭,没让任何人看到我哭。
下车之后,我想进手术室,护士把我拦下了,她让我在外面等着,别走远,大喇叭会叫我进去签字。自动门关得很慢,我就一直站在外边,我不敢动,厕所也不敢去上,我怕她们叫我的时候听不见。
妈,你能称得上“家属”的人,除了我就没别人了吧?
“可以走了。”
笨重的车流缓缓前行,安珉凡却看到“闵语智”在哭。
“你怎么了?”
韩韫的眼神被钉在稚嫩的笔迹上,她死死捂住嘴,好像要把自己憋死,眼泪却不听话地划过手指滴在纸上。
后来,医生把我叫进去,说要做全身麻醉,让我签一个什么责任书,签完之后我问她,手术要做多久,情况怎么样,她说得开了胸才能确定。我问开胸是什么,她说是把胸膛切开。
我怕,妈,我真的害怕了。
临走之前,医生问我是不是自己来的,我说是,她就让我联系家里大人过来。我从签字的地方出来,正好何阿姨到了,她哭得很厉害,但她一直都在劝我、安慰我。说实话,她的安慰没有说服力。我看得出来,她很担心你,她真的是个好人。后来,我听她跟女儿打电话,她女儿比我小两岁,最近生病了,没去上学。
快四点的时候,大姨带着表哥来了,然后鲍阿姨和乔阿姨也来了。她们虽然没哭,但脸色很差,她们每个人都在安慰我,但我反而觉得她们更需要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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