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好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又是两秒，江有瑜黑漆漆的瞳孔才有了神，慢慢地说：“……宁好？”

    宁好：“是我，你可爱温柔乖巧的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女朋友”三个字好像刺激到了江有瑜，只见她审视的目光将宁好从头打量到脚，下意识地抱胸，冷淡道：“证据呢？”

    宁好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喝醉了。

    恍惚记得前天的有瑜姐也是这样，看着冷冷淡淡面不改色，其实就是反应迟钝，跟不上别人的节奏了。

    这也太可爱了吧，好像抱回家使劲亲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宁好及时扼制住自己危险的想法，稍稍凑近了些，呼出的气息喷拂在江有瑜的耳朵上，余音缭绕，“我们身上都是证据。”

    江有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。

    宁好后退一步，期待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三秒之后，江有瑜低头，从包里翻出手机，修整地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指甲慢腾腾地点在屏幕上，语调没什么起伏：“我在这等车。”

    她开车来的，被那老总好说歹说灌了不少酒，撑到最后谈判顺利结束，确保在生意上没有吃到什么亏后，那根紧绷的弦才“啪”的一声断了，最后的清明也跟着酒Jing扩散在血ye里，只觉得看什么都混混沌沌的。她想着在餐厅外吹会夜风缓缓神，神还没缓回来，走来一个人。

    对方眼神很奇怪，跟其他人不同，没有攻击性，也没有饱含各种莫名意味，就是纯粹的，坦荡的，心思一点都不遮掩大大方方。

    被这种眼神凝视着，江有瑜觉得很安心，也可能是酒Jing让大脑产生的错觉，但她已经没法去思考了，唯一的念头是，她喝酒了得找代驾。

    宁好也反应过来了，按住她的手，三两下取消订单，语气温柔：“我就是你的代驾。”

    江有瑜抬眸看向她，半晌，发出一声冷笑：“你不是‘女朋友’吗，骗我？”

    宁好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是她的错，她不该逗喝醉的有瑜姐。

    耽搁了好一会才把江有瑜“骗”上车，宁好探身帮江有瑜系上安全带，一抬头就正好撞上她的下巴，心里倏地一紧，忙问：“疼吗？”

    江有瑜表情未变，不知在想什么，突然伸手摸了下宁好的下巴，指肚揉了几揉，干脆停在了她的唇下，看起来倒像是化身霸总捏其对方的下巴强迫对视一样。

    宁好一动不动，甚至还有点享受。

    江有瑜冷着脸，保持着这个姿势，慢慢吐出三个字：“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宁好：……？

    开车途中，某霸总倒是安安静静的，闭着眼，似乎是睡着了，只是呼吸声很轻，几乎听不见。

    宁好时不时地就要瞥上几眼，终于在某个红灯下，掏出手机，小心翼翼地靠近江总裁，按下拍照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江有瑜从噩梦中突然惊醒，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吊灯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喘.气声却被压得很低，她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
    正准备坐起来，余光却瞥到一个身影侧躺在旁边的沙发上，面朝外，透过月色能隐约看出是她认识的人。

    警惕的心又落回原位。

    她怎么在这？

    江有瑜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，未经她允许不得有人擅进她的房子，连江江都很少来。此刻乍看到有人躺在她旁边，还是在半夜，江有瑜眼眸暗了暗，上前刚想把对方推醒，幸而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制止了她的行为。

    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，最终还是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算了，深更半夜漂亮女人独自一人回家有点危险，秉承着让这世界上少一个刑事案件的理念，江有瑜又沉默地回到床上，盯着上空的吊灯。

    漂亮女人……

    目光极迅速地瞥了眼沙发上的女人，虽然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五官位置，但印象里那张脸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，自动填补了隐在黑暗中的细节，连上扬的眼角，脖子后的那颗痣，她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不可否认，宁好很漂亮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，五官都是无可挑剔的。

    只是记忆里，她似乎有两副面容。

    一副是乖乖女的模样，笑不露齿，眉眼弯弯，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，看向她时恬静温婉，偶尔还有点害羞，躲避着视线。

    一副则张扬乖戾的样子，爱穿红裙，口无遮拦，喜怒哀乐形于色，爱恨都如此明显，总是风风火火，不知疲倦。

    江有瑜不是傻子，自然明白背后的原因。